杂酱面塔塔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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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自刀的feng子请滚出我的世界

【义炭】守


  • ABO世界观,义勇A*炭治郎O,五岁年龄差,竹马

  • 前世今生梗,涉及官方校园pa

  • 义勇记事起就有完整的前世记忆,炭治郎没有

  • 是有点黑的义勇,注意避雷

  • 私设炭治郎头上的疤天生就有

  • 有对原作结局的魔改,一点点玻璃渣

  • 全文2.3W



晴空万里,风和日暖,人间平和安定。

那人却不是笑着离开。

 

1.

秋季的天空总是很蓝很清澈,也许是红叶衬托的缘故,干净得让人忍不住抬头多看一会,偶尔飘过白云,偶尔有需要迁徙的鸟群飞过,画面倒是完全不会单调。


看天发呆是富冈义勇的日常,十岁的幼小身体带着22岁的灵魂注定让他无法像其他小孩子那样撒开了欢地玩耍,没那心思是其一,还带着那样的前世记忆。


“为什么......要让我记得呢。”


义勇问过自己无数次这样的问题,终是没理出答案。


这一世,他的父母健在且乐观开朗,姐姐漂亮健康,鬼也不存在,百年前他们的所作所为早就变成了没有载入史册的民间传说,“鬼杀队水柱富冈义勇”的灵魂可以说是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但却还是......


眼前一晃,混乱的战场,牺牲的队友,断肢残臂,还有破碎的黑绿羽织。


一张熟悉却狰狞到陌生的面孔。


“呜......”


前世的记忆忘也忘不掉,带着恼人的耳鸣和无中生有的血腥味,义勇捂住嘴轻皱眉,努力压下这股反胃感。


义勇的父母对于自己孩子自幼成熟懂事却有点过于安静不爱说话的样子担心过,找了医生狠不得查了每根汗毛,结论是健康得不能再健康,心理关都过得很完美。


毕竟活了将近三十年的人骗一骗总是面对儿童的医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孩子发呆有时候是在思考想事情,可以不用过于干涉,令郎的状态很好。”


医生的话倒是无意间帮了义勇一个大忙,起码不用看到父母担忧的神情了,转生什么的这种除非亲身经历否则听上去很荒谬的事情也不打算和他们坦白,没必要。


一片红叶脱离树枝,悠悠飘下,落在手边,义勇拿起端详,叶柄被夹在在拇指和食指之间轻搓,叶子在眼前转来转去。


很像那个人头发的颜色。


上辈子谁都没保护好,这辈子谁也不需要保护,到底保留记忆的意义在哪里。


是为了「惩罚」吗?


是惩罚吧。


松开手,红叶落回地面,义勇起身搬起装有杂物的小箱子上了楼,因为父母工作的调动,他们今天开始要在这个城镇生活了。


“义勇,为了庆祝我们这次的乔迁之喜,我在附近有名的面包店订了蛋糕,你跟着茑子去取一下,顺便熟悉熟悉环境。”


“好的,妈妈。”


面对父母的要求,义勇从来不会拒绝,哪怕茑子说想让他在家里好好休息玩一玩,毕竟忙一天了。


“义勇你太懂事,让我做姐姐的感觉有点挫败呢。”茑子这么说着语气里却是满满的自豪。“那为了奖励,一会义勇想吃什么姐姐都会买。”


“嗯,谢谢姐姐。”


拿着手机导航不一会就到了指定的面包店,真的离他们住的地方很近。


面包店的外观装修很温馨,深橙色的主题伴随着麦香和奶油的甜味,就算不是来取货的都忍不住想去推开店门。


“好漂亮。” 茑子不禁睁大了眼睛。“就是这里了,‘灶门面包店’。”


义勇一僵,抬头看到面包店招牌上大大的名字。


巧合吧......


叮铃


店里前台的男人听到了门铃的响动,转过头,花扎耳饰随着动作晃了一下,有些瘦弱的脸上挂着微笑:“欢迎光临。”


义勇愣在了原地。


茑子已经上前将订单号给了前台的人,完全没注意到义勇的异常。


店里放着令人舒心的音乐,但传入义勇耳朵里的像是被刮花了的唱片,听觉神经被一瞬间上升的肾上腺素干扰无法传播正确的信息,后背和额头不受控制地出冷汗,眼前已经开始无法对焦。


这对花扎耳饰,是刻在他骨髓最深处的东西。


难道......


“姐姐!这是你的蛋糕!”


稚嫩的声音强行拉回了义勇的意识,一个小孩子有些吃力地推着和他差不多高的推车,上面是包装精美的蛋糕盒。


“祝你生日快乐!”


蛋糕盒后面探出来的小脸上面还有细汗,笑得如阳光一般,深红的短发有几根俏皮地立起,额角还有着胎记一样的疤痕。


“我叫灶门炭治郎!请多指教!”


[谢谢你,义勇先生]


义勇突然脱力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2.

“义勇!”


茑子慌忙扶住义勇不稳的身体,前台的男人正准备叫救护车,义勇及时抬手出声制止。


“只是有点贫血,吓到你们了抱歉。”


大脑因为冲击还有点迟钝,但义勇依旧反应迅速地在事情闹大之前控制住周围人的情绪。


“果然今天你太累了,早说让你好好在家休息的。”因为他们一大早就起来一天也没怎么好好吃饭,茑子确实信了义勇贫血的说辞。


“那......那个......”


宛如瑟瑟发抖的小动物所发出的声音,义勇抬起头,刚才还在笑的孩子此时快要哭出来一般,紧张到死抿着嘴一点点走近,将手里的一个纸袋子送到他面前。


“我、我听说,贫血需要甜的......这是我做的,本来打算给姐姐当生日礼物......”


“啊,今天不是我的生日,”茑子这才想起刚才要说的事,她猜测这个小孩子一定是看别人订蛋糕误会了。“我们搬家为了庆祝而已,但还是谢谢你哦。”


“诶?!”受到打击的炭治郎僵住,整个人快抖成了筛子,脸红得好像红苹果,让茑子有点后悔刚才的指正,早知道将错就错了。


咔啦


义勇轻轻拿过纸袋,然后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伸出手将炭治郎整个抱在了怀里。


“义勇?”茑子疑惑地眨了眨眼。


“哥、哥哥?”突如其来得拥抱让炭治郎不知所措,小脑瓜里外全是问号。


此时的义勇无视了屋内其他所有人的目光,将怀里的小人牢牢抱住。


温暖且软小的身躯,是鲜活的,脆弱的,让人舍不得收紧手臂,又让人舍不得放开,太多情绪一起涌上心头,负面占了大多数,一时竟分不开。


炭治郎......


「义勇先生」


幻听。


“谢谢。”义勇的声音很低沉,仿佛在刻意压制着。


“不......用谢?”炭治郎愣愣地回答,迟疑地双手做回抱状拍了拍义勇的后背。


义勇终于松开了手臂,站起,对着前台炭治郎的父母微微欠身:“造成了麻烦非常对不起。”


灶门夫妇当然不会怪他,还多塞给他两个面包,让他们赶紧回家休息。


见义勇走后,炭治郎的小手拽了拽葵枝的袖口:“妈妈,妈妈。”


“怎么了炭治郎?”葵枝蹲下身和炭治郎平视。


“刚才那个人......”炭治郎说到这里突然停下,张了张嘴,沉默了一会,将原来准备说出的话吞了回去。“我挺喜欢刚才那个哥哥的。”


“是吗?她们好像是今天新搬来的,以后说不定会经常见面,炭治郎要好好和人家相处哦。”


“嗯!”


葵枝转身去招待其他客人,炭治郎收敛起了笑容,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眼神暗淡了几分。


刚才那个人抱过来的时候,身上散发着快要让人落泪的悲伤,为什么?


炭治郎缓缓抓紧胸前的衣服,闭上眼。


为什么自己看到那人时,胸口也会有一点点发酸发疼?


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吧?是第一次......


奇怪,为什么突然感觉不像是第一次?


不对?诶?嗯......


越想越乱,炭治郎甩了甩头俩手拍了拍自己肉乎乎的脸颊,打起精神。


不要胡思乱想了!身为哥哥要帮爸爸妈妈的忙!不能让她们担心!


“欢迎光临!”


重新绽开笑脸。


 

“少见义勇情绪那么波动呢。”回家的路上,茑子这么说道。“很喜欢炭治郎弟弟吗?”


义勇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茑子奇怪地回头看着他。


“嗯,很喜欢。”许久,义勇回了一句,不轻不重的语气。


“以后会经常见到的,要好好和人家相处,年龄来讲义勇也算是炭治郎的哥哥了,可不能欺负他哦。”


“我不会。”


欺负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炭治郎送的纸袋子直到义勇回家还抱在怀里,晚饭后在餐桌上打开,是几块花样的曲奇饼,虽然有些粗糙还有点糊边,义勇还是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咬下,明明很甜,好像糖放的有点多的缘故,但喉咙却发紧鼻子发酸,眼角有了湿意。


没想到还能再次见面,这就是留下「富冈义勇」的意义吗。


“啊啦好可爱啊!”其余人对着饼干指点聊天,纷纷拿起来吃了。“好可惜,有点甜过头了。”


义勇默不作声地吃完手里那块。


确实,太甜了。


 

3.

炭治郎每天早上都会早起,帮助妈妈照顾祢豆子,帮助爸爸做开店的准备。


小眼睛不断往墙上的钟表飘,心里默默倒数:三、二、一——


叮铃


“义勇哥哥!”


炭治郎跳上小凳子,短短的小手臂扒着前台边缘,对着进来的人高兴地打招呼。


“早上好!今天想吃什么?”


义勇一家搬来已经快一年了,俩人熟络地很快,义勇几乎每天早上都会来买早餐,周末空闲时还偶尔会带炭治郎到附近的公园玩。


“我是长男不能玩!”


炭治郎一开始还叉腰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义勇面无表情,眉头都没皱一下抱起面前的小孩子,单臂拦腰抱,无视炭治郎胡乱扑腾的四肢:“葵枝阿姨,炭十郎叔叔,我带炭治郎出去了。”


“慢走啊义勇,好好玩。”灶门夫妇面带微笑挥手,他们因为开店一直都很忙,而炭治郎又太懂事不愿意自己出去玩,小小年纪就自告奋勇干很多活朋友却很少可让他们头疼了好一阵子,现在能有个人带,他们可是笑都来不及。


说是一起出去玩,其实只是义勇带炭治郎和公园小朋友们认识,待时间长了炭治郎和小孩子们玩熟了之后,基本只是坐在一旁的树荫底下看着炭治郎别乱跑而已。


“义勇哥哥也一起来玩嘛!”炭治郎曾经抱怨过,他不想把义勇晾在一边。


“我已经大了,而且你朋友会别扭的。”


炭治郎鼓起脸,像是在纠结。


义勇见状摸了摸他的头:“不要紧的,我这样挺好,炭治郎开心我就能开心。”


“真的?”


“嗯,所以快去吧,你朋友等急了要。”


没有说谎的味道。炭治郎抽了抽自己的小鼻子,在他的印象里,义勇虽然表情不是很多,但总是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他,好像真就是他开心义勇就能开心。


义勇哥哥大概是不愿意动但喜欢看别人玩那种类型吧?那还是不要太逼迫他比较好。炭治郎暗想,然后就形成了习惯,一人在公园里玩耍,一人在不远处安静地注视,这一年一直如此。


“和往常一样。”义勇点好了面包,接过炭治郎包好的盒子。“下午带你出去玩。”


“好啊好啊!”炭治郎身后好似有尾巴晃来晃去。


下午的天气正好,软风拂面。


“玩一会别忘记过来补水。”哪怕是秋季,炭治郎他们一疯玩出汗量很大,义勇总会不定时给拽过来喝水。


炭治郎跑到小伙伴们中间,几个孩子很快玩起了游戏,义勇一如既往坐在那里看,炭治郎开朗快活的笑脸和前世坚毅的面孔重叠,义勇闭上眼稳了稳心神。


这一世不一样了,炭治郎不用再去被迫承受那些过于沉重的东西,可以笑着无忧无虑地长大。


这样就好。


说起来自己也快到分化的年龄了吧?会和前世一样吗......



几声很细小的声音被义勇敏锐地捕捉到,慢慢环视四周,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眼里的温柔荡然无存。


正在玩的炭治郎突然打了个寒颤,几丝闯入鼻腔里的寒气让他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他下意识转头看向义勇所在的地方,可那人看向自己的依旧是温柔的目光。


错觉吗?


“炭治郎!该你了该你了!”


“哦、哦!”


这件小事很快被炭治郎抛之脑后,晚饭前被义勇送回了家,然后在第二天上午陪葵枝出去买菜时,邻家的妇女们和葵枝攀谈了起来。


“听说了吗,今天警察抓到一个变态!隔壁山田先生发现的,今早倒在小巷子里,好像是滑倒了,脸朝下正好磕在石头上晕过去的,本来山田先生打算叫救护车的,结果那人衣兜里居然掉出一堆小孩子的照片!全是偷拍角度!立刻报警了!”


“而且据说随身携带的相机里也全是小孩子的图片,天啊,想想就恶心。”


“所以说这人啊不能做坏事,你看,遭报应了吧,山田先生还说那人摔得面目全非了,该。”


葵枝听完没有做过多的评价:“抓到人就好,坏人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你家炭治郎出去玩时也要小心一点啊。”


“放心,炭治郎有专门的‘保镖’。”葵枝笑着打趣。“是不是啊,炭治郎。”


一直缩在葵枝身后的炭治郎点了点头:“我最喜欢义勇哥哥了!”


“义勇,难道是富冈家的义勇吗?还没谢谢他上次帮我搬东西。”


“我前几天购物袋带子断了东西掉一地,还是他帮我收拾的。”


“之前还替我家摔倒的孩子包扎伤口,不过就是不太爱说话的样子。”


“人没有十全十美的,义勇是个很不错的好孩子。”葵枝这么一说,周围人都开始附和。


义勇哥哥被大家喜欢着呢,太好了!炭治郎很开心。


 

富冈家——


“义勇!明天是可燃垃圾丢弃的日子!把你房间里的清出来!”


“好的。”义勇起身将屋内垃圾桶里的袋子取出系上,拿到客厅,递给正在整理的母亲。


隔着半透明的垃圾袋,里面几张烧焦的照片躺在里面。


 

4.

义勇在十二岁的时候,分化成了Alpha,和上一世一模一样,连信息素的味道都一样。


“义勇哥哥身上总有股淡淡的栗子味呢。”


炭治郎才七岁,并未分化,按理来说是闻不到信息素的,但由于鼻子过于灵敏,因此能感觉到一点点。


义勇犹豫了一下,还是提前给炭治郎简单科普了性别的区别和注意事项,奈何炭治郎还太小无法理解全部,好在现代科技医疗发达了不少,哪个性别其实都不用太过担心,可以被平等对待正常生活。


“我也能变成义勇哥哥一样的Alpha吗?我想保护弟弟妹妹。”


无论哪个世界,无论经历过什么,炭治郎还是那个炭治郎。


“变成什么是不确定的,”义勇不想给炭治郎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过我也没说Beta和Omega就不好,炭治郎,不论你成为什么,都不要看低自己。”


前世的炭治郎,用着比大部分人都纤细的手腕挥起刀,将「保护」做得极为透彻,在义勇心里,炭治郎永远是强大的。


不像他。


“Omega也能做到‘保护’吗?”


“只要想的话就一定能做到。”这是炭治郎花了三年多的时间证明给义勇的东西。


炭治郎听后搅着自己手指,脸上闪过一丝绯红,脑子里想的和义勇天差地别。


Alpha配对,而且也没什么劣势的话......果然还是有点想成为Omega。


义勇哥哥的Omega......


炭治郎脸上发烫,他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


“走了,炭治郎,葵枝阿姨要担心了。”


炭治郎已经开始上小学,他们放学后总是一起回家。


“来、来了!”


小跑几步跟上,脸上的温度直到到家里才降下来。


“义勇哥哥明天见!”


“明天见。”


义勇看着进了面包店的炭治郎,挥着手在和葵枝说话,隔着玻璃都能隐约听见他的笑声,驻足了一会,才转身离去。


可以的话,他希望炭治郎能分化成Alpha或者Beta,起码能活得轻松一些。


你自己的感情呢?心里有个声音这么问。


“我怎样都无所谓。”


[谢谢你,义勇先生]


温和的声音却是挥之不去的梦魇。


上辈子没保护好你,这辈子什么都不想奢求。


 

5.

今天大概是义勇重生以来,发得最大的一次火。


他的班级拖了会堂,因此赶到炭治郎的小学时人已经基本都走干净了,而他居然在门口附近的草丛里发现了正哭泣的炭治郎。


“炭治郎!你怎么、”


炭治郎闻声抬起头,左脸上的红肿狠狠刺痛了义勇的眼睛,耳边一鸣信息素瞬间飙出,还好学校没多少人,就是附近的Alpha被吓得抖了三抖,炭治郎虽然感知不到面前人信息素的暴走,但他闻到了暴怒的味道,吓得停止了哭泣。


“别哭,炭治郎,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吗?”义勇迅速调整情绪,瞬间变回了炭治郎心中那个温柔的哥哥。


“我......我......”炭治郎又没忍住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解释。


今天因为他们最后一堂课的老师临时有事所以早下课,站在校门口等义勇的他闻到了恐慌的味道从一条不远处的小巷子里传出,走近一看发现一名同班女孩被别校的人欺负,他冲上前挡在了女孩前面并头槌了其中一人,然后被狠狠打了一耳光,好在女孩的家长这个时候赶到,把那几个人吓跑了。


女孩的家长为了感谢说是想要带他去诊所看看,炭治郎逞强说没事。


“而且......我怕义勇哥哥......找不到我会、会担心,我就......没和他们走。”


炭治郎的身体因为哭泣一抽一抽的,他其实快被吓死了,可又不想在女孩子面前哭出来。


义勇伸手轻轻碰了碰炭治郎的脸颊,已经肿了,为了不像刚才那样吓到他,义勇努力压下怒火,将炭治郎抱进怀里。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对不起。”


“为什么义勇哥哥要道歉?”


义勇没有回答,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型急救包,原本是怕炭治郎跌倒划伤特意备着的,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轻柔地附上药,贴好纱布,擦干炭治郎额头还有脸上因为害怕而出的汗,脱下了外衣披在他的肩膀上,背对着蹲下:“上来,我背你回去。”


“诶?我、我可以自己走!”已经八岁的炭治郎有点拉不下脸。


“行了,上来。”义勇的语气带上了不可回绝的强硬。


犹豫了好一会,炭治郎双手搭上了义勇已经开始变得宽厚的肩膀上,整个人贴了上去,双腿被手臂揽起,义勇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往家走。


因为出了一身的冷汗所以炭治郎有点发冷,好在背上披着义勇的外套,面前是义勇的后背,体温还有义勇的味道包围着他,感觉无比踏实。


脸颊蹭了蹭义勇的脖子,手臂也收得紧了一些。


“义勇哥哥......可不可以不要和妈妈说?就说是我摔的就好。”


“不行,”义勇很果断地拒绝。“你说谎骗不过葵枝阿姨的,那样只会让她更担心。”


炭治郎扁扁嘴。


“别担心,叔叔阿姨肯定会处理好,父母担心孩子保护孩子都是天经地义的事,不是你一个人能扛得起来的。”义勇偏过头看着把下半张脸埋进他肩膀后的小脑袋。“听话。”


“......嗯。”


回到家,炭治郎支支吾吾地道出事情的前因后果,葵枝在担心的同时还笑着夸赞炭治郎。


“勇敢站出来保护女孩子,炭治郎做得很棒!只是下次要记得叫老师,或者委托朋友叫老师。”


炭十郎则是问了那几个人的特征,然后报了警,虽然这种小事可能结果也就是被糊弄过去,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谢谢你带炭治郎回来,义勇。”炭十郎对义勇真诚地说道。


“......对不起。”义勇低下了头。


“为什么要道歉呢?”炭治郎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如果我能早一点去的话......”


“那不是你能控制的不是吗?”炭十郎抬起手放在了面前仿佛在认错的人头上。“义勇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抬起头吧,如果没有你,炭治郎可能连回家的胆子都没有了。”


“......嗯。”


嘴上认同,但内心里,义勇无法原谅自己,前世的画面再次闪现,细碎的反胃感涌了上来,义勇匆匆告辞,完全不在意快要变黑的天色,就这么缓慢走在街道上,双眼无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喝醉酒的小混混不小心撞到了他,刚要嚷嚷却被他的脸色吓得酒都醒了大半,连滚带爬跑走了。


三天后,课间时炭治郎国际惯例被同桌拽过去看新闻,是偷偷带来的手机。


“哇啊,好可怕,‘三名高中生放学时路过工地现场打闹碰倒了钢筋堆’,天啊,图片都得被马赛克掉,都断了好几根骨头,其中一个还瞎了一只眼,噫——”


“善逸你明明很怕这种东西干嘛还老看?”炭治郎无语地看着同桌发抖的身子,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照片:


马赛克的边缘露出来的校服样式,和之前打他的那几人所穿的,一模一样,但脸部因为过于血腥被遮盖处理,无法看清容貌。


炭治郎也就想了一小会,随后就不在意了,毕竟一个学校那么多人,不可能这么巧。


“随便跑到禁止进入的工地打闹可不好,这也是他们的不对,善逸你可别学。”


说起来今天义勇哥哥被妈妈邀请来家里吃晚饭呢,做萝卜鲑鱼和小蛋糕吧,希望他能喜欢。


 

6.

炭治郎十二岁了,根据上辈子的参考来算,分化将近。


只可惜义勇只知道炭治郎是十二岁分化,并不知道具体哪个月份,当时他也没想着多问。


「分化的时候刚好赶上冬季,明明很冷却感觉非常热。」


炭治郎以前的家还是在山头,下雪早化雪晚,范围太广了。


总之还是做好应急措施,和葵枝聊天时有意无意提起“炭治郎快到分化年龄了吧”然后建议各种抑制剂给炭治郎随身带在身上。


“好麻烦......”包里被塞了很多东西的炭治郎有些怨念。


“为了你身体着想。”


义勇已经高二,本来是踏入高度紧张的时期,却依旧能确保和炭治郎上下学的“护送”。


其实如果炭治郎真分化成Omega,他一个Alpha是本应不适合急救或者陪伴的,但好在现代有能够让他们对信息素不敏感的药剂,定时服用别过量就好,这样就算是周围有Omega分化暴走Alpha也能短时间内保持理智。


呼出来的气体变成白雾消散,冬天要来了。


今天炭治郎说过是轮到他们班扫雪的日子,因此早早到达小学门口的义勇就靠在大门旁单手拿着小本复习。


将内容前前后后背了一遍,义勇这才注意到时间的流逝,拿出手机看了看,一股不安感油然而生。


太慢了。


冲进小学的教学楼,六年级的班在五层,义勇一步两个台阶,然后不出意料地看到走廊上努力往班级门口“匍匐前进”的人。


“炭治郎!”


赶紧上前将人抱起,因为药剂的原因义勇对信息素感知下降,也不知道炭治郎现在到了哪个阶段,比较庆幸的是学校几乎是空的,不用担心影响到其他人。


就是不确定炭治郎是Alpha还是Omega......


摸出两管抑制剂的义勇被强行打断了思考——炭治郎双手拽着他领子要亲上来。


行了,Omega没跑了,Alpha的话估计打架都来不及还亲你?


眼疾手快抬手拦在俩人嘴之间,学过剑道和格斗术的身手可不是盖的,基本在几秒内把这不老实的小朋友背对自己禁锢在怀里,单手抓住炭治郎的两手腕,胳膊顺势环住他,双腿压住他的腰和腿。


“义、义勇哥哥......我...我好难受......”


炭治郎喘得很厉害,身体还在发热,不断挣扎磨蹭,飘在空中的栗子味起到了少许安抚作用却让他想要更多。


明明只是出去扫个雪,就没带包,他还是最后归还工具的人,上楼梯时才觉察到身体的不对,已经晚了。


“乖乖别动,我给你打抑制剂。”


义勇空出来的手将本来就松开的毛衣领子往下拉,腺体已经浮现,这时候在一个乱动的人胳膊上找血管不是明智之举,只能打进腺体里了,缺点就是会很痛,因为腺体刚生出来还特别敏感。


“忍耐一下,炭治郎。”


用嘴咬下针头的保护管,针尖毫不留情地刺入,炭治郎疼到叫了出来,一急咬在了义勇的手背上。


“没事的,咬吧。”


药必须慢慢推入,被咬的地方甚至出了血但义勇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


这点伤痛和他们之前受的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恍惚之间义勇想到了无限城那次,击败上三后受了重伤的他们没有药和绷带,止血成了大麻烦,炭治郎当时已经晕了过去,义勇几乎拼尽全力没有倒下,毕竟他们还在敌人的地盘上必须保证一个人能战斗,然后想到了灼烧止血,用剧烈的疼痛逼自己清醒。


还记得给炭治郎烧胳膊上的伤口时,昏睡的人非常难受地左动右动,义勇只好像现在这样把他抱住。


“居然会在这种时候......想起以前的事啊。”


针管总算是空了,炭治郎也放松下来晕了过去,义勇长长呼出一口气,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并通知灶门夫妇。


 

7.

Omega无论哪个时代都非常少见,因此处理起来比较繁琐,注意事项一堆。


炭治郎在医院里清醒的时候看到了父母却并没有看到义勇。


“义勇哥哥呢?”


“他先回去了,炭治郎你是Omega,他也不好在这里久留。”炭十郎跟自己的儿子解释。


对呢,自己分化成Omega了。


小时候还曾经希望成为这个性别,但现在炭治郎意识到,这个性别极有可能让他和义勇疏远。


说起来他分化那会好像还差点强吻义勇来着......不过被拦下了,做出那种举动,义勇会不会讨厌他?


炭治郎不会承认,他有点,就一点点的遗憾,没亲到。


好在,义勇并不像是要疏离他,早上他们依旧会一起上学,只不过义勇会在出发前比葵枝还啰嗦。


“抑制剂?”


“带了。”


“药?”


是稳定信息素的一种药,每天早上服用少量。


“吃了。”


“抑制环呢?”


抑制环是每个Omega都可以购买的颈部环形装置,检测信息素的同时可以防止被强行标记,附带发情期预警功能。


“这里。”炭治郎直接拉开领子给义勇看,被义勇敲了脑门然后理好。


“有点防备。”


“嘿嘿。”


炭治郎的信息素是清淡的茶香,义勇再熟悉不过。


上学的路上炭治郎凑近义勇嗅了嗅:“义勇哥哥的栗子味真好闻。”


之前没有分化,只能感觉到似有若无,现在能清楚地嗅到了。


“有点防备。”一个手刀敲在他头顶。“之前告诉你的全忘干净了?”


“我有好好吃药的!闻一闻又不会怎样!”炭治郎不满。


“那也要注意。”


“呜......”


义勇的态度是没疏离炭治郎很开心,但距离感还是产生了让他有点委屈。


“义勇哥哥......讨厌我吗?”


问题直接让义勇愣住,随后叹了口气,摸了摸蔫了的红毛:“别胡思乱想,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要注意而已。”


末了,还加了一句:“讨厌你就不会和你上学了。”


炭治郎喜笑颜开。


只是没过多久义勇高考完后,就要离开去另一个城市读大学了。


义勇算是一半有意一半无意,自己想去的大学确实是在那里,但也有私心离开炭治郎身边一阵子。


炭治郎的身体还有生活已经稳定了,有家人有朋友,就算他不在也可以照顾好自己,而且......


义勇回想起那天被强吻的那一刻。


他觉察到了炭治郎对自己的小心思,但他觉得炭治郎可以有更多机会去接触别的人而不是把目光大部分放在他身上。


亲情确实可能因为三观没有完型而被误会成爱情,如果他稍微离开个几年,炭治郎可以借此想得更清楚。


“好了,可以短信或者视频交流,别伤心了。”


出租车前,义勇安慰着努力憋着不哭的炭治郎。


炭治郎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纸袋交给他,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他做的饼干已经是可以摆在面包店里卖的热门商品。


“我走了。”


“一路顺风。”


车子驶离,义勇看着后视镜里目送他离开的人,微微笑了一下,在车子拐弯后靠在了椅背上闭目养神。


 

8.

第一次回来是一年半之后。


炭十郎离世了,义勇被茑子叫回来参加葬礼。


接到来自姐姐的消息时,义勇很意外,他离开之前炭十郎身体确实是不好但以为现代医疗能拯救,没想到人还是走了。


炭治郎......完全没和我说啊。义勇回想这几个月的联络,除了确实炭治郎会变得时不时不回他消息外,关于炭十郎病情的恶化他一个字都没有提。


还以为是和朋友玩疯了没回我,难道是因为医院家里忙不过来?


义勇有点懊恼他没有早点意识到这反常,虽然确实告诉自己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用处,但义勇更在意的是炭治郎会不会又一个人扛起一切,心理上的。


不过,炭治郎之前交了不少好朋友,应该不会吧。义勇想起那个和炭治郎从小玩到大的黄毛,有能够分担心事,说心里话的朋友陪在炭治郎身边也好。


然而葬礼上,义勇却发现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戴着花扎耳饰的炭治郎居然在微笑,对参加葬礼的人也好,对那些朋友也好,对那个黄毛也好。


“炭治郎你真的不要紧吗?”黄毛还这么问过。


“没事的善逸,爸爸他早就病倒了,这一天躲不过的。”


又是微笑。


强烈的烦躁感涌了上来,义勇不由地走近,炭治郎注意到了。


“义勇哥哥,感谢你来参加。”


义勇不回话,就是盯着他的脸看。


好烦啊,看到这张笑脸好烦。


拉过炭治郎的手腕就往外走,不顾那个人的挣扎和不知所措。


“义、义勇哥哥我还要招待葬礼上的人......”


一直到外面没人的角落,义勇才停下,转过身和炭治郎面对面,手没有松开。


“为什么要笑?”


炭治郎一愣:“啊,本来也没什么,爸爸都病了那么久了。”


“这是葬礼不是婚礼,不想笑就别笑,没人要求你。”


炭治郎语塞。


“......弟弟妹妹们,还有妈妈都很伤心,他们从小失去了父亲,妈妈失去了爱人,总得有个保持冷静的。”


“善逸呢?”


“善逸他还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没必要让他为我费心。”


义勇有些不甘。


他清楚炭治郎的性格和为人,因此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从小帮炭治郎结识朋友,还以为发小那种炭治郎起码能够依赖一下,到底哪里错了?


眼下还是先把面前这个问题解决了。


叹了口气把人抱进怀里。


“好了,这里没人。”手一下一下抚摸怀里人的后脑。


安静了好一会后炭治郎终究还是哭了出来。


义勇无奈地给拍了拍背,心想这不是能哭出来吗。


回忆起之前炭治郎被欺负躲在学校角落里哭的过往,炭十郎入院期间,炭治郎又一个人在角落里哭了多少次,又憋回去多少眼泪呢?


每次发短信聊天期间,根本无法知道对方是什么状态,只能通过干巴巴的黑体字脑补,视频则是炭治郎会挑时间会挑地方,完美错开不对的时机,导致义勇真的以为他如“计划”一般在无忧无虑地长大。


将炭治郎的人际圈子建好后本来就想借着上大学的机会默默淡出去的,这下让他怎么放下心?


葬礼结束后,义勇在归校之前每天都会去看炭治郎,哪怕是早上面包店进货帮忙搭把手也好。


“义勇哥哥难得回来好好休息啊。”


“我轮不到你来替我操心。”义勇有点没好气地说道,随后想到炭治郎也不想占别人便宜。“......之后请我吃面包就好。”


“好!”


何止面包,还有萝卜鲑鱼。


 

9.

义勇回家的次数频繁了一些,基本只要一有假就回来了。


不放心啊,没办法。


葬礼已经过去了四个月,义勇带着伴手礼趁着长周末回来,和家人见过后就跑去面包店了,却撞见有人闹事。


“我说灶门家的夫人,您那位都走了,不考虑考虑别人吗?这房子多漂亮啊,一个人住很寂寞吧。”


正报警的炭治郎尴尬地看着他,义勇没多想上前把人给按在了地上。


警察很快赶到,将骂骂咧咧的人给铐走。


“怎么了?”


义勇来到后厨房问炭治郎,后者眼神乱飘,义勇知道这人打算说谎。


“实话。”


炭治郎一颤,迫于压力说了出来。


那人自炭十郎去世之后总是来面包店骚扰葵枝,毕竟好歹葵枝还算是个大美人,优质的Omega,还有面包店和房产。


“没杀人放火,每次报警也只能关他一阵子,之后又来,反反复复的,警察也没有办法。”


根据邻居的说辞,那人生活不顺,也跑其他店去闹过,就是那种见不得别人好的地痞流氓酒鬼。


义勇了解情况后,没有多说什么,将伴手礼交给炭治郎后又聊了一会就走了。


“留下来吃个饭吧。”炭治郎挽留。


“今天不了,姐姐已经做好饭了。”


“那明天一起去吃拉面?”


“好。”


送走了义勇,炭治郎继续忙活。


 

回到家的义勇:“姐姐,我记得你男朋友认识警局的人吧?帮我问个事情可以吗?”


茑子听了前因后果也没回绝,一通电话下来就帮问清楚了。


“那个人因为频繁闹事,这次听说会被关一个月。”


“这样啊。”


“义勇问这个是做什么?”


“告诉炭治郎提防一点而已。”


茑子表示赞同,还说他和男朋友会经常去看看,让义勇放心。


“嗯,有姐姐在我很放心。”


义勇微笑着说道。


 

一个月后——


漆黑的天,一个酒鬼踉踉跄跄地走在道路上,拎着酒瓶,嘴里骂骂咧咧。


“灶门家那个B子,嗝、迟早有一天......给她点颜色看看......”


路过一个已经冻住了的废弃泳池旁,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栽倒在坚硬的冰面上,还没来得及呼救就晕过去了。


“你知道吗?那个总去灶门家面包店挑事的人,昨天滑进泳池,头磕破了,还发了烧,整个人烧傻了。”


“对,现在就会傻笑和发疯,被医院送精神病院去了。”


“好像是泳池边上的水管太久没修裂了,漏了一地水结了冰才滑倒的。”


“苍天有眼啊,恶有恶报。”


炭治郎喝着盒装牛奶路过,这些今天早上茑子已经告诉过他了,所以没什么兴趣。


人果然不能做坏事啊。


“啊,善逸,早上好。”


“早上好,炭治郎。”


阳光明媚的早晨。


 

“富冈你真行,翘了一天半的课究竟去哪里疯了!笔记都是我给你记的签到也是我替你签的!不请我一顿这事不算完!”银发的男人气得张牙舞爪。


义勇心里吐槽这人平时作业一大半都是抄他的好意思?


“两顿行了吧?宇髓。”


被叫做宇髓的男人笑得贼贱。


 

10.

义勇大学四年上完,被调回家乡的高中当体育老师了。


炭治郎高二,看到义勇回来了非常高兴。


“又可以一起上学了义勇哥哥。”


“别忘了在学校叫我老师。”


“好——”


肯定又会忘得一干二净。义勇一点都不意外。


唯一出乎他意料的是,在这个虽然压力爆棚但是恋爱高峰的年纪里,炭治郎好像还没有处过一次对象。


都长大了也差不多该分清对义勇那点小心思属于亲情了吧,集中精力学习吗?义勇这么理解。


“炭治郎还没有中意的人吗?”


一天放学的路上义勇这么问过,很自然的来自年长的关心。


入学这几周,除了为做做样子得追炭治郎摘耳饰,实际上知道那是其父的遗物所以没动真格以外,都挺顺利,早上看看校门白天上课放学回家,自然也注意到了围在炭治郎身边的朋友。


除了Beta善逸外,浑身竹子味的是Alpha嘴平伊之助,散发着花香的是Alpha栗花落香奈乎,在义勇看来,毛毛躁躁的伊之助以外都是交往的不错人选。


“现在就够我忙的了。”炭治郎有些无奈地提醒。炭十郎去世后,家里不少事都是炭治郎分担了,还要准备高二的功课。


“这样啊。”也对。义勇没多问。


殊不知在义勇走神没注意的角落里,炭治郎悄悄盯着他看。


义勇念大学这四年里,炭治郎确实有像义勇想的那样,将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但最后发现,他不过都是在找“义勇的替代品”而已。


水,义勇在炭治郎眼里,就像是水。这是炭治郎过了挺久才总结出来的。义勇几乎没有多少情绪的起伏,生气激动的次数这几年一只手就可以数得过来,平时都是那种低调的,淡淡的温柔的气息,好似流水一样,却又感觉深不见底。


人可以一时没有水,但不能永远离开水。


[喜欢就是喜欢,想那么多做什么?他又不是你亲哥。]


善逸这么和他说过。


但是炭治郎能感觉到,义勇不明原因的小心翼翼,尤其是对他炭治郎的事情上,这不由地让他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拥抱,那个时候义勇所散发的味道和自己奇怪的心理反应。


为什么,义勇会对他那么好呢?


倒不是说炭治郎不把人往好的方面想,只是单纯的,觉得义勇对自己好过头,还不是馋身子那种。


有一天,家里的果酱架子因为螺丝松动塌了,草莓和柠檬的颜色混在地上,他蹲下身清洁,却觉得眼前这颜色有股异样的熟悉,可能这是某种契机吧,之后奇怪的梦就频繁出现,不是很清晰,炭治郎本不想管,直到梦里出现义勇的身影。


穿着双色羽织,眼睛里没有多少神采,和他所知道的义勇可以说是有点相似又天壤之别。


[又没守护好]


这句话总是在梦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炭治郎将这些完全理不清的东西默默藏在心里,想是急也没用,需要知道的总会知道。


不管怎样,喜欢义勇这份心情是不变的,而且毋庸置疑。


“义勇哥哥呢?大学期间有没有遇到对的人呢?”


炭治郎将问题抛了回去,对答案充满了好奇。


“没有。”义勇几乎想也没想地回了两个字,炭治郎也没闻出遗憾或者焦急的味道。


稍微......有点高兴。炭治郎平复下跳得有点快的心脏。


“义勇哥哥辅导我功课吧!”


“我会很严厉的。”


夕阳将俩人的影子拽得很长。


 

11.

义勇路过炭治郎的班级时,习惯性往里看一眼,就看到炭治郎低落的神情,善逸在一旁努力说着什么。


躲后门边竖起耳朵。


炭治郎最近成绩没有下滑,家里人都安好,截止到昨天晚上都没有人欺负过他(早上因为学校开会没和炭治郎一起上学),按理来说不应该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好在善逸嗓门不算大也不算小,仔细听一会后义勇就能明白了:炭治郎早上去领的打工薪水被偷了。


店主因为有急事要离开休业一个月,所以通知炭治郎早上去拿工钱,原本好好放在包里的,体育课后不翼而飞了。


[我要给祢豆子买头花,给妈妈买好毛线织围巾,给弟弟妹妹们买游戏和玩具,还有啊......]


炭治郎掰着手指眉飞色舞地这么念叨过。


义勇知道,那笔钱对炭治郎来说很重要。


善逸提出可以把自己的零用钱给他先拿去用,被炭治郎拒绝了,说什么也不收。


义勇悄无声息地离开。


“小偷?”历史老师炼狱杏寿郎抬起头看向问话的义勇,抓了抓后脑勺想了想。“这么一说我们班上昨天也有孩子丢钱了,看他怕家里人骂怕得要死就把我的给他了。”


“我们班也是,”数学老师不死川实弥。“有两个孩子丢了钱,但都是家境不错的样子他们本人也没在意。”


杏寿郎一听都有丢钱的,就提出向校方反应,其余人赞同,但可惜学校的监控设备不是那么完善,没有办法抓到人,只好通过第二天广播和通知告诫大家看管好自己的财物。


“炭治郎,你还好吧?”善逸换鞋时有些担心地问向炭治郎。


“嗯,我也想开了,家里不是急缺钱,我再挣就好了。”炭治郎笑了笑,换好鞋后一转头,看到同班一个女同学正站在不远处的鞋柜前,开着的柜门挡着她的脸,手上好像在拿着什么,颤抖得厉害。“你不要紧吧?”


虽然不熟,但好歹同班,炭治郎上前询问。


女生一把揉烂了手里的东西,嗙地关上鞋柜门,也没理炭治郎,匆匆忙忙走了。


“什么态度啊那个人。”善逸打抱不平。


“着急没听见而已吧。”炭治郎没往心里去。


进到教室,同桌的村田愁眉苦脸地凑近炭治郎。


“炭治郎,你今天有没有收到奇怪的东西?”


炭治郎皱眉,摇了摇头,村田递过来他今天早上在鞋柜里发现的纸,上面是打印印刷的一句话:[劝你收手]


“村田你干了什么吗?”


“怎么可能啊!”村田急了。


“那就是谁逗你玩呢吧,”善逸将纸条翻来覆去地看。“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扔了就好。”


村田照做,横竖他确实也没干啥,聊起别的了。


学校确实为了保护学生财物戒备了很多,时不时有老师在走廊巡逻,躲在角落里的人不满地“切”了一声。


 

下午,炭治郎和善逸在利用课间讨论一道数学题,外面突然骚动起来。


“怎么了?”炭治郎停下笔。


“去看看吧。”


善逸拉着炭治郎出了教室,赶到引发骚乱的地方,那里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这块我记得是老师个人物品保管柜的地方吧?”善逸踮起脚尖努力辨认。


学校有为老师专门准备的小柜子,一般放些衣服书本之类的东西。


没一会人群被拨开了一条路,急救人员抬着担架出来了,炭治郎稍微凑上去一看,是早上没搭理他的女同学,一脸狰狞翻着白眼,右手整个被紧急处理包裹住,很明显骨折了。


救护车离去,周围同学在老师的催促下陆续离开。


那个女生不要紧吧?放学的时候炭治郎还在想着今天的事。


“炭治郎。”


炭治郎回头,是义勇,背着包的样子代表已经下班,俩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炭治郎,这个给你。”


义勇拿出一个信封,炭治郎一眼认出是他那天丢的工资。


“学校抓到偷钱的人了,大部分的钱被找了回来,她还没有花掉所以里面的钱应该没有少,你数数。”


“谢、谢谢!”炭治郎激动到落泪,打开信封一查,一分没少。“太好了!”


至于偷钱的人,炭治郎不太关心,他相信义勇和其他老师能够处理好。


“这下想买的东西都可以买了。”义勇看着对信封亲了又亲的人。


“嗯!”炭治郎开心地点头。


之后义勇没想到他也收到了礼物,炭治郎织的手套。


“义勇哥哥总是早上看校门,冬天一定很冷吧。”


义勇其实之前有手套的,但是勾线坏了,一直没买新的。


“谢谢,我很喜欢。”义勇收起来从包里拿出了个小盒子。“我也有给你的东西。”


“啊!这是!”炭治郎发现是他最想要的护腕。


“高三,加油啊。”


知道炭治郎肯定不会把钱花在自己身上,他就来“代劳”了。


“谢谢!”


 

医院里——


躺在病床上,右手被厚厚的绷带包住的人,缩在被子里发抖。


那个人......那个人......


苍白的脸上不断有冷汗冒出。


她一开始不过是想买个游戏机,家里人不让,硬逼她无时不刻地学习,压力加上想要寻求刺激的心理,让她开始想法子偷钱,没几天就被学校察觉,她还在鞋柜里发现了“劝你收手”的字条,奈何她那时心态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完全没有停手的想法。


教室没有可乘之机,她就摸去了老师的柜子,因为也有老师心大不锁柜,而且这周围还没看管。


“一群蠢货。”


没锁的柜子就两个,她打开,如愿看到了零散的纸币,数量还不少,直接伸手去拿,没想到柜子内壁全是胶水一类的东西,手被黏住,她一挣扎整个柜子居然倒下,为了脱身下意识躲开,还卡在里面的手自然是骨折了。


惨叫引来了附近的老师,她被送去了医院,几乎是被抓现行,彻底暴露了。


“我们商量过了,只要你肯把偷的钱都还回来,我们就不记过。”


校方相关人员围在她床边,她一开始还想死不承认,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


站在不远处靠墙的一位教师正盯着她看,没有什么表情,也没说什么话,周围人大概都没注意到这位教师,那眼神却让她如坠冰窖。


是一种警告的眼神。


“我......我......”仿佛被食肉动物盯上的食物一般,谎话全部被扼杀在喉咙里,她老实交代了钱的位置,这事算过去了,但那个人所带来的恐惧依旧挥之不去。


那张纸条,还有柜子里的胶水,是谁的所作所为很明显了。


“那不是人......那根本不是人......”


是恶魔。


出院之后,她转学了,所有人都以为是她偷钱一事败露的原因。

 

(感觉有点乱稍微解释一下,监控确实没抓到人,但义勇悄悄记下了有嫌疑的几名同学,都放了字条看反应,才锁定了真正的小偷,村田就是有嫌疑但确实没偷的其中一位,然后故意给自己柜子不上锁,还撒了一堆钱币在里面,“钱还回来就不记过”也是义勇建议的,为的就是帮炭治郎找回丢失的钱。)


 

12.

炭治郎高考还算顺利,考上了第一志愿,就是也需要离家几年。


弟弟妹妹们不舍地抱着炭治郎,最小那个已经哇哇大哭了。


“我会经常回来的,乖了乖了。”


租住的地方是义勇帮找的,便宜又安全还干净。


压榨朋友真好使。义勇想起天元咬牙切齿的脸。


陪炭治郎搬过去的时候,正好是樱花盛开的旺季,光公寓楼下的景色就美得不像话。


“好漂亮。”


炭治郎沉浸在樱花所带来的美好画面,义勇却对此并不上心,他眼里只有背对着他站在樱花树下的身影。


他这一世看着护着的男孩,真的已经长到这么大了。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第一次见面还是那么小一个......倒不如说根本没想到能够再次见上。


前世鲜活的生命在十六岁戛然而止,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终于没有了鬼的世界,义勇对于炭治郎一直都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最终都封在了心底,他们是同一个人,却不是同一个灵魂。


就这样继续享受学园的时光,然后毕业,然后找个合适的人组成家庭,然后长寿到百岁。


自己也就这么一直站在后面看着他就好,偶尔去他家做做客,去他梦想开的面包店逛一逛,带一带逗一逗他的孩子,也就知足了。


心里泛起酸痛,一想起炭治郎会依偎在其他Alpha的怀里就会这样,被义勇习惯性忽略掉。


炭治郎稍稍偏过头,看着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义勇,嘴角微翘。


“我喜欢你,义勇哥哥。”


洗过澡穿着睡衣的炭治郎从背后抱住了刚洗完碗的义勇。


“炭治郎?”


义勇这才意识到不知何时屋里飘满了茶香,转过身发现这个丝毫没有自知的小Omega早就把抑制环脱了。


“你、”还没开口炭治郎竟然一垫脚要亲上来,义勇重现那天的景象反手捂住了炭治郎的嘴。“你......你先冷静一下。”


“我没喝酒没发情为什么不冷静?”


义勇被噎住。


“为什么要躲开呢?义勇哥哥不喜欢我吗?”


义勇实在做不到正视那对闪着光的眼睛,有些狼狈地别开头。


“你还小,可能分不清......”


“我成年了。”


“......”


炭治郎委屈地垂着头,义勇是左右为难。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炭治郎,上辈子就喜欢了,俩人还在一起了一段时间,直到阴阳两隔。


直到,他亲手斩杀了他心爱的人。


当时无惨消散后,炭治郎跪在那里没了气息,义勇控制不住痛哭着,原本他都接受了炭治郎的悲壮离去,谁知面前的人被变成了鬼。


拖着残破的身体,义勇勉强阻止了周围人变成炭治郎的食物,他其实无比痛恨当时特别冷静清醒的大脑,为了炭治郎能够有尊严地死去,为了那些都几乎无法再战斗的队员,他对着炭治郎的脖子挥下了刀。


一切好似身体的自动反应,大脑都不用经过,回过神来的时候,只有怀里抱着的,炭治郎消散的头颅。


“谢谢你,义勇先生。”最后一次的笑容。


他的爱人就这么走了,被自己亲手斩杀。


但是,真正击溃他的,并不是这个。


“水柱大人!水柱大人!我这有......药......”


香奈乎听到骚动赶过来时,已经晚了。


义勇愣愣地抬头,理智开始一点一点崩塌。


“有......药?”


香奈乎这才意识到什么,赶紧将拿着药瓶的手背到了身后,摆手慌乱地说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还说水柱大人做了正确的选择。


“有药......”


看着低头喃喃自语的人,香奈乎心想完了。


“师、师傅她没和任何人说!本来也不是针对炭治郎的药!请不要责怪自己!炭治郎也肯定不会怪您的啊!”


再多的说辞都已经无济于事。


三个月后,鬼杀队解散的当天,义勇被众人发现在房间里饮下毒药自杀了。


 

13.

义勇一辈子,哪怕是转世,都无法原谅自己。


爱人明明有救,他却提前下了死亡通知。


他再也无法做到接受炭治郎的感情,他就想这么护着炭治郎一生,做炭治郎最喜欢的亲人而非爱人。


上一世,炭治郎家人离去,义勇为他指了路,他们在这个残酷的时代里互相扶持中萌生好感在了一起,义勇觉得顺理成章。


这一世,炭治郎的家人除了父亲都健在,没有鬼,有朋友,有稳定平和的生活,义勇自认为炭治郎不会像上一世那样对于身为“救命恩人”的他投入过多的感情和注意力,他想错了。


炭治郎过于直球的告白,让义勇第一反应是,炭治郎和自己在一起,会不会幸福。


万一之后还有更好的人呢?万一炭治郎后悔了呢?Omega一旦被标记可是一辈子的事,这辈子义勇不想出哪怕一点点的差错。


“为什么,义勇哥哥要这么不安呢?”


“诶?”义勇回神。


“我闻得到,义勇哥哥不是讨厌我,也不是在纠结,而是有一股很不安的味道,为什么呢?”炭治郎的眼神暗了暗。“我稍微......有点感觉,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对吗?我——”


义勇慌了,两手抓住炭治郎的肩膀,信息素都变得尖锐了起来:“不要想起来!不要去在意那些!”


“想起来......什么?在意哪些?”


炭治郎迷茫的眼神让义勇意识到他说漏了嘴。


事到如今,义勇也只好将一半的实话说了出来。


“我们上一世......确实见过,还在了一起,但我没能给你一个好的结果。我......亲手杀了你,明明可以不用的。”


那么多的爱与情,悲与痛,总结起来其实就是一句话而已,而这短短的一句包含了多少,只有义勇心里最清楚了。


“义勇哥哥是在担心吗?担心和你在一起之后,我会后悔?”炭治郎像是完全不在意“亲手杀了你”这几个字。


“......我失败过一次,我没能保护好你,我不想,再失败了。”


谨慎再谨慎,这十几年义勇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不动声色将偷拍炭治郎他们的变态狂推倒在石头上也好,在打了炭治郎那三人经常去玩的工地松动了捆着钢筋的绳子也好,故意掰裂旧水管让那个酒鬼滑倒也好,替炭治郎找回钱也好,所有的一切,义勇都很小心,他不打算要人命,也不想牵连无辜,但又不会轻易放过那些人,还要让这些看上去像是意外,免得惹事上身,牵连炭治郎。


他不允许自己出现一丝一毫的错,包括炭治郎的感情。


“你再......好好想想吧。”


炭治郎却突然哭了。


“义勇哥哥,好过分。”抬手擦着溢出来的眼泪,炭治郎止不住地啜泣。


义勇本以为炭治郎是在说他亲手杀了他的事,谁知——


“一直在我身边,一直保护我,却不让我喜欢你,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分得清亲情和爱情好不好!”


“哪有这样的!我明明真的喜欢你!哪有这样的!”


炭治郎可以说是被生生气哭,他不在乎前世发生了什么,他不在乎前世到底谁对谁错,那都过去了啊,这一世义勇对他的好是真真正正没有虚假的,还不够吗?


义勇哪看得了炭治郎哭,还是他给整的,下意识把人拉进怀里哄。


“别哭了......”


“那就答应我!”


“......”义勇还是张不开这个口。


炭治郎见状直接俩手抱着义勇脖子往下一拽,这下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时间,真真实实吻到了,然后一触即发,义勇托住炭治郎的后脑吻了回去,一切都在顷刻间失了控。


他们从厨房吻到了客厅柔软的沙发上,炭治郎因为刚洗过澡皮肤还微微发着热,灼烧着义勇的理智。


就差临门一脚时,炭治郎因为缺氧呜咽了一声,像是警钟一样,前世的画面很不适时宜地出现,义勇强行拉开了距离。


他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对不起......对不起......”


明明炭治郎一片真心,他却这么不干不脆,愧疚感涌了出来,义勇颤抖着,低着头不断道歉。


一个声音告诉他快答应,一个声音告诉他他没资格。显然后者的声音更大一些。


“好了,别道歉了。”炭治郎无奈地将义勇抱进怀里抚摸顺毛,想了又想,开口:“那和我做个约定吧,义勇哥哥。”


不安感不是那么容易消失的,炭治郎自炭十郎去世后深知这一点,那样的话——


“我大学毕业,要是还没找到中意的人,就答应和我在一起,好吗?”


“大学可是有很多优秀的人,如果都谈不来,义勇哥哥也没什么好说的吧?”


“不是说我开心你就能开心吗?我如果证明我的开心就是你的话,就答应我好不好?”


“好不好?”


带上了撒娇的语气。


良久,终于得到了一声闷闷的回答:“嗯。”


无论什么时候,义勇从来都说不过炭治郎。


 

14.

义勇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地后悔。


自打答应了那什么四年约定后,只要俩人一见面,炭治郎就变着法子......缠他。


扑他身上,揽住他胳膊,或者直接正面拥抱,偶尔还不给你带抑制环,那茶香一个劲地往他脑子里钻,白嫩白嫩的腺体老是在眼么跟前晃,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声一声的“义勇哥哥”变得比以前更让人心里痒痒。


推开吧——


“我和义勇哥哥以前不就是这样的吗?怎么了?不行吗?义勇哥哥嫌弃我了吗?”要哭。


义勇,败。


不推开吧——


这手是真不老实,你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义勇,惨败。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义勇只好减少去看望炭治郎的次数,结果可想而知:


“我回来了。”某天放学下班的义勇,打开家门看到一只拿着伴手礼“串门”的炭治郎。


“义勇哥哥欢迎回来。”


非常非常非常喜欢炭治郎的家人还什么都没觉察到。


早上去买个面包。


“义勇哥哥今天想吃什么?”突然蹦出。


“......”义勇一惊,差点退出去。“你怎么在这?”


“长周末放假我回来看看店啊。”


多么无懈可击的理由。


甚至有时候学校午个休:“义勇哥哥我带萝卜鲑鱼来了!”


“炭治郎,你最近应该都没假。”义勇黑着脸。


“学校要装修维护放了三天假。”


多么天真无邪的脸,老天爷我谢谢你。


“义勇哥哥!”


“义勇哥哥!”


“义勇哥哥!”


炭治郎无处不在。


“不是说好要和其他人谈谈看吗?”义勇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没遇到合适的人选啊,上个相中的是个花花公子,上上个相中的谎话连篇,上上上个不想我开面包店,上上上上个太自我为中心,真当Alpha就能上天了不起,义勇哥哥难道放心把我交给这种人?就算你放心也得问问我妈妈的额头同不同意。”


得,你赢了。义勇扶额,他也没地方能躲,只好由着他。


总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


 

四年的时光飞逝,他们前去参加炭治郎的毕业典礼。


义勇其实和炭治郎有快半年没见了,毕业将近还是很忙的,所以在注意到人群中那无比显眼的发色时,心里还是有点激动的......


在看到了炭治郎和谁说话之前。


此时炭治郎还没留意到他们,正和一位高大的Alpha有说有笑的,那人一头白发,脸上有道疤但却很温柔的样子,义勇“认识”,是前世风柱,不死川实弥。


最后,还是找到了吗。


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义勇的兴致很快没了。


炭治郎转过头,看到了他们,挥手,那人就离去了。


离典礼开始有一段时间,大家都围着炭治郎,义勇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不说话。


“炭治郎,刚才那位是?”葵枝问了出来。


“啊,是不死川先生,同班同学的哥哥,别看他长那样其实是个长男而且超温柔的!”


义勇不禁攥紧了拳头,尽量不去听。


温柔又会照顾人的样子,也难怪炭治郎会喜欢。


约定就是约定,义勇告诫自己不要得意忘形。


“义勇哥哥!”


炭治郎有点气的声音将义勇拉回了现实,发现大人们还有灶门家的弟妹们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徒留他和炭治郎在这。


“他们......人呢?”


“你果然是没听啊,”炭治郎叹了口气。“我让他们先去位置上了,不然一会很挤,妈妈带着那么多小孩容易给别人造成麻烦。”


“哦,那我也......”义勇转身就要走。


“义勇哥哥,”炭治郎拉住了义勇的胳膊,见义勇疑惑地转过头,笑得像只小狐狸。“你吃醋了吗?”


“......没有。”


“骗人!明明有!”这浑身上下的酸味。


义勇别开头,尽量表现得平静一些:“有了男朋友就尽早和葵枝阿姨介绍,好让她放心。”


噗,炭治郎一个没憋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哪有什么男朋友啊!不死川先生是来感谢我上次借给他弟弟抑制剂,他弟弟是个Omega,而且人家不死川先生早就有对象了!”


轰,知道误会了的义勇脸爆红。


“果然义勇哥哥就是在吃醋!”


义勇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吃醋就那么开心?”


“那当然,”炭治郎毫不留情地承认。“这样就能确定义勇哥哥是不是还喜欢我了。”


那个约定吗?义勇得眼神暗了暗。


“炭治郎,我......”


典礼开始的鸣声响起,炭治郎跑走:“义勇哥哥,接下来的事情之后再说吧。”


后来义勇才知道,典礼完事后,除了他大家都是当天回去,炭治郎所住的地方塞不下这么多人,面包店还要看,还有就是葵枝想拜托他帮炭治郎搬家。


该面对的终究躲不过。


 

15.

白天因为要打包东西,炭治郎还算乖乖的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吃过晚餐洗过澡,已经很晚了,义勇本以为就这么过去,结果熊孩子摸上了他的床,现在正跨坐在平躺着的他腰上,上身一件有点大的短袖,下身就一条内裤,抑制环早就没了。


“约定,该遵守了吧,义勇先生。”


称呼都变了,不是哥哥,是先生。


一如前世。


“炭治郎,你真的想好了吗?”


窗帘没拉上,今晚天晴月圆,月光温柔地洒了进来,照在炭治郎的身上。


“义勇先生,我在一个月前,什么都记起来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义勇睁大了眼睛。


炭治郎却依旧是一脸轻松的笑,缓缓俯下身,双手撑在两侧,俯视角度欣赏义勇变化多端的表情。。


“义勇先生,我从来都没怪过你,我甚至无比庆幸你当时的挥刀,有方法也不一定好使不是吗?我一直很感谢你。”


炭治郎其实“说了谎”,一个月前,他确实因为一个意外头部被砸到,昏过去时做了个梦,梦到他不知道为什么在伤人,有个身影拼命阻拦,刀光闪过,他清楚地看到了和义勇一模一样的脸,双眼无神却无意识在流泪的脸。


究竟发生了什么炭治郎并不知道,他知道的是,义勇一定很痛苦,非常痛苦,还有绝望,而自己确实是在伤人,给了义勇足够的理由去动这个刀。


如果他真杀了人的话,恐怕现在还在地狱而不是有了投胎的机会吧。


梦的结尾,炭治郎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黑绿羽织,奇怪的服饰,腰间佩刀。


“我们虽然是同一个人,但我并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你一定不会怪富冈义勇吧。”


我们喜欢的,我们相信的,都是同一个人呢,所以你肯定不会怨我替你原谅他了,对吗?


“炭治郎”笑了,随后消失不见。


“所以,义勇先生,够了。”


真的,够了。


像是用链条将自己束缚住的人被斩断了枷锁,像是将自己缩进阴影被人提灯找到。


到最后,还是被他救赎了。


义勇一把将炭治郎抱进怀里,力气很大,他哭了出来。


“对不起!上一世没保护好你!对不起!”


“我也是,义勇先生,上一世没能活到最后陪着你,还让你做了如此痛苦的决定,对不起。”


被封在最心底的话终于见了亮光,迈不过去的坎早就不复存在。


栗子味和茶香第一次交融,也不知道谁先起得头,俩人忘我地吻着,原本在上的炭治郎被义勇压在了身下。


这个状态,会被吃得渣都不剩吧。炭治郎默默地想着,大腿蹭着义勇已经坚硬的部位,准备迎接这场暴风雨。


“你快发情期了吧。”义勇一边说一边将手伸进上衣里抚摸腰侧。“身上好香。”


“答对了,刚好不是吗。”炭治郎感觉到身体在发热,被Alpha的信息素刺激得全身都想发抖,皮肤都敏感了起来。


义勇就这么对着面前送上门的小兔子下了口,第二天早上,被整了一肚子的炭治郎根本起不来床。


“禽兽。”炭治郎怨念,做太多次了。


“晚了。”义勇微笑着。


结果搬家拖了两天才完成,二人携手进面包店和葵枝坦白时,葵枝点着下巴奇怪地歪歪头:“你们......才才在一起?”


给人听得是二脸懵。


“我还以为你们在炭治郎高中毕业时就在一起了,然后炭治郎不好意思和我说,这样。”葵枝笑了笑。“毕竟炭治郎小时候就说想要嫁给义勇呢。”


“妈、妈妈!”炭治郎冒烟了。


“交给义勇妈妈很放心,你们要好好的哦。”葵枝温柔地摸了摸炭治郎的头。


义勇握着炭治郎的手紧了紧,眼里全是坚定:“是。”


不过,当炭治郎第一胎直接给你来了个三胞胎后,义勇后知后觉是不是那天真做过了。


 

尾声】

水柱富冈义勇的葬礼前,祢豆子将炭治郎仅留下的耳饰放在了义勇的遗体上。


“哥哥,对不起,我尽力了。”


祢豆子其实有点预料到义勇的自杀,所以一直跟在义勇身边,结果还是......


“义勇先生,在那边的世界,希望你能遇到我哥哥,听听他所说的话。”


下一次,希望你们不要再错过。


 

面包店里——

“绫子!雅子!炭吉!你们给我回来!身上的水还没有干!”炭治郎拿着那种超大浴巾在屋里气得追着喊,三个孩子边跑边笑。


一个人影出现,两胳膊一捞,三小只全部落网。


“爸爸耍诈!”雅子蹬着小短腿不满。


炭治郎直接跑过去,和义勇十分默契地合力给熊孩子们擦干了。


“义勇先生也过来吧,给你擦头发。”


义勇飘小花,乖乖坐在了炭治郎前面,享受着恋人的服务。


孩子们已经在一旁开始嬉戏打闹,炭吉作为长男却总是被两个妹妹欺负,哇哇哭着跳义勇怀里求庇护,义勇无奈地哄。


空气中飘散着沐浴露的清香,耳边是炭治郎温柔的声音还有孩子们的说笑,一切仿佛梦境,能够拥有家的平淡温馨,义勇从来没想到过会有这样的结局。


炭治郎从背后抱住义勇的脖子,亲在他侧脸上,义勇笑了一下,转身将炭治郎扑倒在榻榻米上:“下一次,想生几胞胎?”


“诶?”炭治郎愣住。


晚了。


炭吉很自觉地带着俩妹妹回屋睡觉。


接下来,就是俩人的甜蜜时刻了。

 

【完】

 

作者废话:

这次故事没什么好说的,稍微说一下原作吧:俺不管结局如何,不管所谓的“现代”怎样,我都会继续喜欢义炭,有梗会码字发上来,没梗就磕粮,其实就是这么简单,我萌我自己的,鳄鱼画鳄鱼的,同时感谢鳄鱼老师带来的义炭,带来的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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