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201话的战后
接连的失去会让人「小心翼翼」
是糖
当人失去得越多,就越会抱紧所拥有的东西。
战后已经一年了,当时被强制变鬼的灶门炭治郎好在没有犯下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及时收住了欲望和尖爪,在大家的帮助下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恢复回了人类,并由师兄富冈义勇进行无限期的监护。
“我走了。”义勇一如既往要出门和主公汇报并以水柱身份协助进行对残留鬼的清扫,鬼杀队因为当年和无惨一战,死的死伤的伤,能挥动刀的也没几个,但也足够了。
“路上小心。”炭治郎将用稻叶包起来的饭团递给义勇,并帮他理好衣领口。“家里米不够了。”
“我回来的时候会买。”义勇低头在炭治郎脸上落下一吻。“等我回来。”
“好。”
炭治郎对义勇渐行渐远的背影挥着手道别,看他走出水宅的大门,然后自己也慢悠悠地晃回宅里,打算给自己找点事干。
“今天天气真好啊,修剪一下花草吧!”
戴上手套拿上小剪子,炭治郎一边哼着歌一边将花丛里的枯枝败叶清理掉。
“今年的花开得很出色呢,义勇先生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看着天蓝色的小花,炭治郎想到了那双不论何时都温柔注视着自己的眼睛,脸颊有点发烫。
“这朵就摆到客厅的花瓶里好了。”
咔嚓。
祢豆子进来的时候,炭治郎正托腮欣赏着那朵蓝色的花,嘴角还带着柔和的笑。
“啊,祢豆子你来了。”
炭治郎赶忙起身招待,却在倒好茶之后发现妹妹不太对劲:“怎么了祢豆子?”
一直在犹豫所以脸色不太好的祢豆子看着炭治郎充满关心的红瞳,终于下定了决心:“哥哥,你现在恢复人类已经稳定了......搬出水宅吧。”
炭治郎听后眨了眨眼,笑了:“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没事的,现在这样挺好的。”
“哥哥......”祢豆子心里的恐惧感再被无限放大,她咬了咬嘴唇,试探性地开口:“哥哥,我想问你一下。”
“什么?”
“哥哥你,多久没见到善逸他们了?”
“多久...也就半个月吧?”炭治郎仔细想了想后回答道。
“那哥哥,你有多久,没在「外面」和善逸他们见面呢?”
“祢豆子我现在还处在疑似不稳定阶段,怎么可能贸然上街?”
“哥哥早就稳定了不是吗......”祢豆子低着头,放在大腿上的双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祢豆子?”炭治郎注意到了自家妹妹的不寻常。
“哥哥你难道没意识到吗?半年前就已经被判定稳定的你,还没踏出过这个水宅一次啊!”
像是忍耐了很久,祢豆子不禁喊了出来,仿佛试图用音量的提高唤醒什么。
炭治郎自从彻底变回人类并且没有变回鬼的征兆后,主公就已经下达了「解除禁足」的判定,但是祢豆子逐渐开始觉得不对,一直呆在蝶屋的她有一天发现,她好像再没在水宅外的地方,见过哥哥,一次都没有。
善逸说每次邀请炭治郎去聚餐逛街总是不顺利,不是义勇说炭治郎身体不舒服,就是炭治郎说不想出门。
“不过之后会邀请我们到水宅坐客补偿就是了。”
水宅被整修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漂亮,繁华。
出门采购的永远是义勇单人。
还有其他很多很多,这些迹象让祢豆子细思极恐,尤其是这次她去找义勇说想见见炭治郎的时候,义勇说:
祢豆子,你的话想什么时候见就去。
「你的话」,「去」,也就是除祢豆子以外的人,是不能相见就见,甚至连祢豆子都只能是「去」水宅而非叫哥哥出来。
“哥哥,我知道富冈先生对咱们是别人不可比拟的恩人,但是!他现在变了!我能感觉到!他可能对你很温柔但哥哥我求你注意一下你的生活!他从来没放你出去过这和软禁有什么区别?!”
舒适豪华完美的窝,以及脖颈和脚踝被锁链束缚住的金丝雀,这是祢豆子现在眼里的炭治郎和水宅。
“哥哥没问题的,祢豆子不要想多。”
炭治郎眉头都没皱一下。
“哥哥!”祢豆子急了。
“祢豆子,”炭治郎直直对上祢豆子的眼睛,祢豆子愣了一下。“哥哥现在,没问题的。”
是熟悉的笑容,没有一丝阴霾的,哥哥的笑容。
祢豆子发现自己再也说不出什么劝说的话,脑子乱糟糟的她随便聊了些别的后就带着炭治郎塞给他的点心,走出了水宅。
水宅有两道门,当祢豆子跨过第二道门时回头,发现炭治郎竟然停在第一道门前,对她笑着挥手道别。
不对。祢豆子开始出冷汗。有哪里不对。
「哥哥没问题的。」
一般这种时候,炭治郎应该会像以前大家误会义勇时一样,说「义勇先生才不是这样!」。
而且,她身为妹妹怎么忘了,炭治郎的嗅觉很灵敏,尤其是对危险的情绪和事物。
你早就知道了吗?你早就知道了吧,那个和你朝夕相处的人怎么可能骗得过你的鼻子。
“祢豆子,下次还要过来玩啊。”
炭治郎依旧如太阳般温暖的微笑让祢豆子模糊了双眼。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哥哥。
这真的值得吗......
背过身去擦了擦眼角,祢豆子努力扬起笑容,说下次再过来看他。
“哎,祢豆子真的是爱操心啊,希望她把这精力放在如何好好把自己嫁出去,让我这个哥哥也放下点心。”
炭治郎无奈地笑着自言自语,坐回摆着花的桌子前,单手托着下巴,凝视那朵花。
“软禁吗......”
刚搬来水宅的头一个月,炭治郎知道,义勇每晚,没有几乎,就是每晚,做噩梦,梦见他把没有恢复理智的自己斩首,捧着灰飞烟灭的身躯崩溃,然后梦醒,惊慌失措的他抱紧自己不松手,怎么哄都不松。
「求你,不要离开我。」
有时候会有慌乱的吻压过来,义勇大概是在急着寻求证实,吻得毫无章法,一会额头一会脸颊一会嘴唇,炭治郎都一声不吭地包容,尽力安抚这个他喜欢了很久的人。
炭治郎清楚,他失去呼吸,他变成鬼,这些成了义勇再也消磨不去的梦魇。
无限的包容是会被得寸进尺。有一晚义勇开始将炭治郎压在身下,解开他的衣带,抚摸他的身体,炭治郎并不害怕但他还是需要确认一件事——
“义勇先生,喜欢我吗?”
义勇看着炭治郎的眼睛,一字一顿:“喜欢,很久之前。”
炭治郎笑了,双手勾过义勇的脖子,微凉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擦他的后颈,导致义勇的呼吸逐渐粗重,眼神变得越来越危险。
“这就够了。”
炭治郎话音还没落就被狠狠堵住了嘴。
主公下达判定那天,善逸邀请他出去逛街。
“义勇先生?”炭治郎看着从背后搂住自己的腰,脸埋在他肩膀上的人。
“别离开......”
极小声,但炭治郎听了个清清楚楚。
“......抱歉善逸,我还不太想出门。”
完美的微笑,完美的谎言,耳朵同他鼻子一样灵敏的善逸都没觉察到任何不对。
“好了义勇先生,我哪里也不去,好吗?”摸了摸那颗毫无精神的脑袋,感觉腰间的手臂收紧了。
转过身,双手捧住义勇的脸,炭治郎依旧保持着最温暖的笑容:“只要义勇先生喜欢我一辈子,我就一辈子不离开。”
回答他的是一个几乎让人窒息的拥抱。
“到底是谁软禁了谁呢。”炭治郎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那柔软的花瓣,表情显得非常愉悦。“义勇先生现在可是只看我一个人,只在意我一个人。”
“他除了这里,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回去。”
“无论他走多远,肯定也只能回到这里。”
“变成他一个人的也没什么不好啊,这样他也是我一个人的了。”
“义勇先生失去过很多东西,我也一样。”
“我们不过是都禁不起再一次的失去罢了。”
当手里的糖果接连被夺走后又得到一颗时,会怎么办呢?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里怕冻,只好锁起来了,而「死亡」才是这把锁唯一的钥匙。
炭治郎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伸了个懒腰。
“好!今晚做荞麦面吧!”
迈着轻松愉悦的步子走向厨房,心里唯一想的是希望义勇不要买错大米的种类,还有就是任务不要受伤。
“其他,都无关紧要呢。”
“只要义勇先生开心就好。”
【完】